薛定谔的存稿箱

【言白】千万里江雪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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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玹的国土对于东凌来说不过巴掌大点地,南北两边一但攻破基本就把胸膛敞露在了外面。东凌这场仗打得毫无悬念,末了,连个传信的都没给武帝送过去。


  武帝在皇宫里前一耳朵还是奏折国事,下一耳朵就是尖锐的喊叫声,带刀侍卫跪在朝堂下对武帝道:“皇上,东凌进城了!”


  不是单单破了一道防线,而是进城了。


  大队大队的兵马踏进皇城,武帝将要拉他逃难的太监大臣挥开,明黄的身影被晦暗的烛光映得阴沉。


  武帝将手掌抚在皇位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暗沉的金色衬得苍白,手上没有厚茧,细细嫩嫩的,当真是双相玉的好手。可这手再好,也是身君王的命。


  武帝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觊觎万人之上王位的人永远不在帝王家;而又为什么,那么多凡夫俗子,文人雅士都被一个氏族名号锁住了手脚。


  天意之为与不为,都不尽如人意。


  武帝长叹:“渡玹逃不过这一劫了。”他转身,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坐在龙椅上。


  “此劫一过,世上便再无渡玹了。诸位爱卿,朕仍有一愿,无论这片土地归于何处,无论它是国是城,都望诸位能护佑此地。”


  朝堂下文武百官跪了一片,再没人说出一句“还请皇上速去避难。”


  要亡国的君臣们心里有数,他们要逃又能逃去哪里,东凌太过强大,天下归一本也是必然趋势,纵使渡玹百万平民以一敌十也敌不过东凌的士兵。


  天下总要有些事,你不情不愿,奋力挣扎,终也没有好结果。


  武帝端坐在龙椅上,心底难得的没什么凄凉。


  他非治世之才,所以渡玹不能壮大。他能做的,就是把渡玹拱手让人,即使国号不再,其中万万子民至少还能有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殿外铁蹄扣响,武帝在皇位上看着兵马从朱红台阶踏进他的皇宫。


  一位身披轻甲的军士向满殿君臣行了礼。


  “东凌定国侯麾下副将魏谦,见过诸位!”


  “还请魏副将进内阁详议。”


  魏谦点头,挥手让士兵留在殿外。他穿过跪在殿内的大臣们,沉重的军靴踏在地上,响声在整个大殿回响,一声一声击在渡玹的国门上。


  太监将魏谦迎进内阁,武帝从皇位上站起,对着朝堂百官鞠了一躬。


  天子的腰弯了,国的脊梁就弯了。可如今武帝不拜天不拜地,不拜神佛不拜列祖列宗。他不代表武帝,不代表渡玹,仅仅是一个人的感谢与嘱托。


  堂下有隐隐绰绰的低泣,有无可奈何的哀叹。可却无一人试图扭转局势,只因天意如此,弱者臣服于强者,委身与他人屋棚下,虽不再称王,却已是在世间最好的活法。


  武帝请魏谦坐下,无茶供奉,却也没人在乎。


  “魏副将,此番前来,有何见解?”


  “武皇陛下,渡玹边界临着蛮夷,圣上如今要与蛮夷一战,渡玹国力微弱,夹在中间,定要遭受战乱困扰。东凌现下愿纳渡玹为藩国,赐齐水以东百万土地用以安顿,您朝内诸位臣子与国内人民若不逾越,不会受到迫害。”


  武帝拳头紧握。当了十几年皇帝,东凌的念头他一清二楚,说得好听叫藩国,说得难听,无非是在齐水设了个不知名的小城。


  东凌齐水山多水多,适宜耕种,只是去了那种地方,光是开垦田地就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军队更是无法操练。更何况这齐水以东三面环山,一面直对东凌江南疆场,何干造次。武帝知道,东凌这是要渡玹子民去给他们当粮仓。


  可平心而论,敢将敌国放置在国土内部,虽削去兵力,却保留原班人马,何尝不是一种勇气。这种条件对于本就不善于打仗的渡玹来说,更是最适合的发展趋势。


  唯一过不去的,就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尊严。


  “魏副将,渡玹虽国力衰微,但仍有军士数万,贵国打算如何处理?”


  魏谦僵了一下,一向善于社交的嘴竟然磕巴了起来,憋了半天,武帝也只获得一句。


  “由定国侯全权处理。”


  武帝颇感疑惑地看着这位副将,而魏谦也感到面子有些挂不住,亏他前面一段话说得冠冕堂皇,而事关别家军力,国之大事,却支支吾吾作鬼一样。


  魏谦也委屈,他跟着李泽言打了这么多年仗,依旧摆脱不了被自家定国侯丢锅的悲惨命运。


  想他刚与渡玹那位叫韩野的将军打完仗,急里忙慌赶到城西与李泽言商量相关事宜,定国侯在军事政事上永远靠得住【解释一下为什么谈判。】。魏谦只有一个劲点头,一个劲狂记的份。


  可谁曾想当他随口一句:“渡玹军队如何处理?”出口时,定国侯竟然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


  无论大国小国,军力就是半个国家,如此重大的事,定国侯竟然一句“看看再说。”,就给他打发了。


  魏副将实在冤枉,哭丧着脸带了一队士兵赶往渡玹国都。


  如今面对武帝疑惑的神情,魏谦恨不得将金銮殿的彩漆地面掀起来一块,把自己团两下塞进去。


  好在渡玹也没什么资格与东凌谈判,武帝终是将这点疑惑塞回肚子里,答应了魏谦的要求。这才没让魏副将真用肉体凡胎去和没有裂缝的地板拼命。


  渡玹的国印押在那张金丝织成的帛缎上,至此,中原莅临边界的小国彻底消失,散在了东凌的国土里。


  ***


  东凌的大部分军队在渡玹城南集合,随时准备归国,在他们眼里与渡玹的谈判不会太慢。


  对于东凌的副将们,烦心的自然不是渡玹是否肯归属,而是他们的定国侯最近不太正常。


  东凌将军千千万,而定国侯只有这么一个,只要是有定国侯在的疆场就一定是东凌的胜场。在诸位武将眼中,李泽言代表着威严,是战神再世。


  一直以来,李泽言不苟言笑,什么时候都如同身在沙场,一身铁骑重甲的气息更是让武将们心服口服。


  可自渡玹一战以来,李泽言就变得有些奇怪,武将们不止一次看见定国侯掂着食盒往看守战俘的地方去,且对于是否要坑杀渡玹败兵这一事一直态度莫名。


  太子倒是知道来龙去脉,却不敢嚼自己老师的舌根,更何况到现在他都陷在李泽言那句“不错”的狂喜中。哪有心思去关心武将们的忐忑。


  江余在众多副将里算是与李泽言关系好的,魏谦不在,江副将就被怂恿去探定国侯的口风。


  探什么?


  大家都觉得,定国侯这是遇上命中天“子”了。


  关于定国侯好男风这一谣言,在东凌断断续续传了挺久了,望春楼的姑娘们定国侯一个没碰过,盈香院的公子们定国侯也一个没叫过。因此武将们就觉得他们定国侯只是还没遇上对的人,至于男女老少,都是带兵打仗的,谁管这些!


  江余提起渡玹败兵的事,本是怀着一颗八卦的心,没成想,李泽言的一句话,就将他那些不成格调的心思都搅碎了。


  定国侯坐在账内,神情肃穆,仿若战事还未过去,他看着江余,道:“江余,以东凌现在的军力国力对上蛮夷,要吃败仗。”


  李泽言说的平静,但江余知道定国侯从来不推断战事,他说的话,永远都会应验。


  晟帝的心已在蛮夷,他不满足于中原的千万里疆土,南下,北上,一个君王的野心永远不会被填满。


  江余收了那些玩笑的心思,跪在帐内:“侯爷,此话怎讲?”


  “蛮夷擅长游击,不像中原国家,他们没有城墙,没有固定居住点,草原辽阔,东凌军队一但深入必将被困死。若只是在边界打些小仗,只会耗费国力,更不会对蛮夷造成致命损伤。得不偿失。”


  “侯爷,皇上此番意图,也是因为近来蛮夷不大安生。与蛮夷一战迟早要打!”


  李泽言点头:“确实如此,东凌盯着蛮夷,蛮夷也盯着东凌。中原边界小国是蛮夷人过冬的资本。东凌一家独大,边界防范加重。与蛮夷之间的矛盾不小。”


  定国侯眉头微皱,自低声说了句:“说不定,他们也想在中原分一杯羹。”


  这句话江余没听见,但抬眼去看定国侯,那双眼睛锁在一旁挂着的中原边界地图,江余顺着去看,在那环绕的山河间似乎真的看见了东凌士兵与拿着弯刀的外族人殊死搏杀的场面。


  “将军,您是想收归渡玹的军力用以抵抗外敌?”


  “嗯。渡玹有个将军白起,算个人才。”


  江余想起那个极像李泽言的渡玹将军,却觉得这人刚正不阿,如何肯做叛国之事,委身与东凌?


  定国侯不知江余心中所想,还算得上遥远的战事在他眼里已经临近。


  世无常胜国。


  他总有种预感,与蛮夷一战,东凌会吃大亏。


  李泽言眼中的肃杀被账外的守兵打断,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报!魏将军求见!”


  魏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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