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千万里江雪 第五章
bug错字请指出，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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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玹归顺一事诸如李泽言所想，十分顺利。
一个边境小国的归顺在东凌看来不过是盛世大道上的一个插曲，哪怕这个插曲里饱含了一代帝王将相的苦闷哀愁。
渡玹十万残兵在边界驻扎，魏谦的归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场战乱的宣判。
“白将军。”
白起放下手中的竹简，向来人点头：“侯爷。”。
李泽言望向白起身后零零散散地渡玹士兵，道：“武帝的选择，你已经猜到了吧。”
“国之不国，然局势所迫，皇上会选择对渡玹来说最好的结局。”
“我们的赌注还算数吗？”
白起握紧手中的竹简。他可以为争一线生机，答应很多事，但背叛国家，转投他人屋檐下。实在不是一个君子该做的。
“侯爷回答我一个问题。渡玹的军队，你要如何处理?”
“败军之师，白将军想要我如何处理？”
李泽言坦然地看向白起，渡玹这么几万士兵的安顿不是难题，但既然渡玹选择归于东凌，自然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军队。两人心照不宣，渡玹的军将所等待的不过是一顿断头饭。白起没有答话，他不了解这位侯爷是个什么心性，偶然唐突地恳求不一定能救回上万的人命。
李泽言看着白起不自觉皱起的眉，将话题转开：“白将军可清楚边界蛮夷最近的动向？”
白起略微一愣，意识到东凌的野心已经不甘居于中原，而是想征战更广袤的天地。
凡是名将武人，总有自己的追寻，有人着眼于厮杀的豪迈，有人醉心于广袤的江山。白起刚好，两样都占。东凌有实力将铁蹄踏上蛮夷地地盘，渡玹没有，就一如李泽言能够不披战袍，只身与他用东凌十年不动渡玹打赌，而他不能。
天生既定的东西总能影响些什么，白起陡然觉得，也许……东凌算是个好去处。
白起的愣神让李泽言清楚，这位将军从未想过与蛮夷动刀枪。渡玹微弱的国力像镣铐一般坠在白起脚后，再多的谋略，再强的武功，也都被一一抹平。
当东凌的定国侯端着酒殇意图征伐外族时，渡玹的第一将军还在为守护一方水土鞠躬尽瘁。
渡玹拖累了白起，这是渡玹朝堂上下都清楚的事情。白家就像是穿过云霄的苍翠树木，将渡玹的江山，国运用藤蔓维护。若是卸下了重担，前途就变得不可估量。
“临近冬季末，外族会进犯中原抢夺粮食。按季节算，要不了几个月了。”
李泽言点头：“白将军对蛮夷的作息动态该是了如指掌，临近季末，我军将士虽能抵御外敌，但必定伤亡惨重。东凌可以将所有渡玹士兵收编，留驻边界。”
“条件是我们要和蛮夷交锋？”
“可以这么说。白将军与外族作战经验丰富，值得我借鉴。”
“所以你的赌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并非，惜才而已。”
当晟帝在圣旨上写下渡玹的时候，李泽言不知为何想到了漓江江畔的茶蘼花，第一次，定国侯在心里为别人的处境感到遗憾。
白起闻言有些诧异，但李泽言的脸色太过理所当然，仿若并未说出什么惊人的语言。定国侯好似真的不会客套，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白起不自觉地就扬了下嘴角，许是在朝堂上拐弯抹角的话太多，陡然一句真心的话，就算不识大体，耐人寻味，也能抹去大半的是非恩怨。
白将军转瞬即逝地笑被定国侯全然收在眼底，一刹那，仿佛回到了春末的漓江，也不知谁的惊鸿一瞥让定国侯这么多年都没忘却。李泽言眉头皱起来，白起的确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为何他脑子里剩的只有：
这人笑起来怎么这般好看。
白起并未感受到李泽言的异常，渡玹这一场败仗，打散了他的国却又给了他机遇。一时间似乎所有的常理都改变了。白起需要时间思考。
“侯爷，我需要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定国侯魂不守舍地“嗯”了声，拧着眉离开了。
再说怀着一颗八卦心来揣着满腔报国热血走的江余，正对魏谦大肆着那批判一群不务正业，妄自揣摩侯爷意思的将军们。
“侯爷是在担心国事！国事啊！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龌龊事！”
魏谦从渡玹国都赶回，茶都没有一杯就进帐汇报情况，现在又被江余缠着倒苦水，也是心累。
“啊，侯爷！”
江余听见魏谦这么一句，立马停止了碎碎念。
李泽言先开帘子，眉毛拧的颇为严重，看得魏谦和江余也摒了呼吸。
“魏谦，要是你突然觉得一个男人很好看，算是爱上他了吗？”
魏谦：“……”
江余：“……”
“怎么？”
“啊…啊！那个，呃，也不一定吧。”魏谦还未从惊异中缓过来劲，瞄了一眼江余，这位八尺大汉已经风化成石柱。
魏谦是无法理解江副将内心前前后后经历了什么，但自家侯爷兜兜转转真的和传闻一样喜好男风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转念一想，都过着滚刀口的日子，那些个道理伦常于他们来说也并非不可逾越。
定国侯不过二十来岁，眼看着马上要过而立之年，一直清心寡欲，连个女伴都没有。
从边疆赶回都城，从杀场回到家宅，旁的将士总也算有个港湾牵挂。魏谦想想这几年的李泽言，一处定国侯府清清冷冷，年三十去一趟连点红火都沾染不上。
“江副将，你还有事要说？”
江余被李泽言点了名，总算找着了北，慌忙到了句“没。”，就跑出了营帐。
可怜江副将一肚子心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前一腔爱国热血又被定国侯一句话打成了八卦心。
“魏谦，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大概，就是会时不时想着，然后拼命想对她好什么的？”
李泽言沉默了半晌，道了句：“回都城后，找几本民间的男风小说给我。”
“是……”
***
白起在榻上翻腾了一夜，当真是彻夜难眠。
白家见证了渡玹的兴盛，也就把国家的昌明背在了自己身上，家训代代相传，与国存亡四个字几乎烙在了白起心上。
但无论是渡玹的开国皇帝还是白家的家主都没有想到，渡玹灭亡无非是顺应情势，怨不得那个爱着玉石的皇帝，也怪罪不了这个衷心的将军。
世间多少人算不如天算，执念在时间的缝隙里游走，隽住了多少人的心事，又在这个晚上扰了另一个人的清梦。
一夜未眠使得白起脑子有些晕沉，韩野端着餐食进来，餐盒都没放下，一句吼就出来了：“将军！将军！东凌定国侯是个断袖！是个断袖啊啊啊啊！”
白起耳朵一片轰鸣，揉着太阳穴问：“什么？”
“他说我喜欢男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考虑的如何？”
韩野端着餐盘，满脸惊愕，白起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挥手让韩野离开。
韩野一大早受了如此惊吓，半点咋呼的胆子都没了，还是他们家将军厉害，能跟定国侯面不改色的聊天。
白起把饭盒放在桌上。
“还没吃？”
“嗯。”
“那一起吧。”
李泽言看了眼食盒里算得上精致的饭食，嗯了一声。
“侯爷，国将亡，作为武将，投身敌国门下，可为耻辱？”
“白将军，切勿愚忠。”
“侯爷回我一句，若此刻你我的处境换上一换，你会作何选择？”
李泽言望进白起的眼睛：“良禽择佳木。仅此而已。”
“白将军，武将存在的意义是杀场，供奉何人，皆不该作为顾虑。”
白起摇头：“侯爷，你懂什么是人情世故吗？”
李泽言一时间被问住了。
他和白起有着差别，国的荣辱衰败他不需要考虑，从开始打仗那一刻起，李泽言如同带着光环一般。耀眼，明亮，作为传奇的人总是更洒脱。
“愿赌服输，我同意归顺。”白起吃下最后一块早茶，准备送客。
李泽言要出门的时候，听见背后问了一句。
“你真的喜好龙阳？”
李泽言转头，道：“现在也许是。”
————偷偷放————
白起：“你什么时候弯的！？”
李泽言：“当年你在江边。”
白起：“这么感性的吗？”
李泽言：“就很想艹。”
白起：“……”
ps：最后小声哔哔，那什么有人想看末世梗得吗，打算开个中篇，就当200fo福利了，有的话请务必告知！当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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